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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鸿钧回忆录连载笑对人生五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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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鸿钧回忆录连载《笑对人生》五

姐姐哥哥初长成[一】

贫穷如同附了身,用“家徒四壁”形容我们在后山的家庭状况最为贴切,当之无愧的“无产阶级革命家”。除了必需的锅碗、被子、一无长物,连最简单的日常生活生产用品都没有,维持一个家庭的正常运转只有靠借。借东西成了我家生活的常态:分粮食借口袋,分柴火借绳子,挑水借水桶扁担,加工粮食借筛子、簸箕、笊篱,分煤炭借箩筐,一块五毛钱的学费,也是过了老师的宽限之日临时抓借。

尤其是三天两头频繁地借水桶担水,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。更糟糕的是,家里仅有一个可怜的、打破的1/3的水缸,显然是放不了多少水。所以每次借来水桶挑水,都要把凡是能盛水的锅碗瓢盆全部灌满,这种状态一直到我能挑水了还没有结束。这更使我从小就体会到开口求人,借东西是一件非常尴尬的事情。它不仅使人放下了身段,甚至使人失去了尊严。

天气也好像故意作对。来到后哈达图的第一个冬天,我们就饱尝了后山寒冬的残酷无情。

那时的后山,天气冷得出奇。隆冬时节,寒风刺骨,滴水成冰,到处是冰天雪地嗖嗖的白毛旋风灌进脖子里,打在脸上,像刀割一样地生疼。这个时候当地人开始全副武装应对寒冬,穿着皮袄,皮裤,皮袜子,毡靴子,戴着皮帽子,皮手套,家里生着火炉子,炕上铺着羊毛大毡,坐在热炕头上,喝砖茶,抽旱烟。讲究一些人家的女人们还有羔子皮袄,狐帽。我家没有一件这样的御寒衣物,连一个火炉也买不起。

因为家里没有火炉,只好饭后把锅搬起来利用余热烤火,以增加家里的温度。每天做饭的蒸汽打在房顶上,晚上温度太低冻成了霜雪,早上一睁眼就看见房顶上尽是霜花,锅碗瓢盆里储存的水也结满了冰凌茬。第二日做饭的蒸汽又把房顶的霜雪融化,满炕滴水。就这样日复一日恶性循环,我家的房顶一冬天都是白天滴水,晚上成冰,斑驳的后墙也结满了冰花,靠墙叠放的被子冰冷潮湿,晚上钻被子都需要一些勇气。家里是这种状态,外面就更不用说了。衣着单薄的父亲和哥哥、姐姐参加场收劳动。经常看见他们头

发眉毛上全是霜雪,冻得搓手跺脚。母亲更是十分辛苦,除了参加劳动,还得洗衣做饭,掏灰挖火。每天清早,不管刮风下雪都得早早起来熬一大锅六口人喝的山药莜面糊糊。直到今天,母亲冒着刺骨的寒风,赤手挑拨开雪堆抓生火柴,坐在小板凳上拉着风匣的身

影还浮现在我的脑海。冬天总能看到母亲的双手肿得馒头似的,裂着道道血口子。两岁的外孙女桂芸说,姥姥的手就像落窝鸡的爪子。

除了寒冷难耐,吃饭问题还是没有完全解决。全家人辛勤劳作一年,到年底仍然是一个“大头户”。我家年年早早地就吃探前粮了,探前粮要开社员大会研究讨论,确定属实与否方可发放,近乎是一件丢人的事情。姐姐哥哥有时还会因为吃饭问题而争吵,哥哥总是看姐姐的脸色。其实姐姐也才长哥哥两岁,同样是长身体的时候。也许是女孩子细心,姐姐能更多地体会父母的辛苦,想让父母多吃点、吃好点。哥哥也并不是不孝顺,毕竟肚子一饿就顾不了那么多了。

哥哥稚嫩的双肩早早挑起了生活的重担。除了白天参加队里的劳动,为了多挣点工分,夏天晚上还要加班放夜牲口。放夜牲口一般有两个人,一次哥哥因为白天劳动太累,放牛时睡着了,另一个叫张蓝河的社员故意捉弄他,独自把牲口赶回村里。哥哥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坟地里,不禁吓出一身冷汗,连滚带爬回了家。

哥哥是个很有家庭责任感的人。一年夏天到离家百十里的大青山公社出场(春季播种完以后,暂时不用牲畜,农区没有广阔的草场,有点草也长得不好,这个时候就要把牲畜转移到草好的地方去,农民称之为出场)。他就利用放牲畜的间歇和当地的农民学会了编箩筐的技术,用大青山的红柳条编了好几个当地人称之为箩头的大筐子和小笊篱,这也是我家连一点基本的生产生活用具也没有而逼出来的。虽然编好了箩筐,但如何带回家却成了问题。因为箩筐是用山里的原料做的,山民不允许带出来。哥哥没有办法,只好把几个大的扔了,带回来两个小箩筐。这也解决了我家没有任何工具的尴尬。

在参加武川电影院的建设中,哥哥利用工程上废弃的绳子,把死结一一打开,再弥合起来拿回家里,用于分柴火、拴猪用。回来后不久听说武川有人来找他,哥哥非常惶恐,以为拿工地的废绳子出了事被人家找上门来。结果来人是和他一起干活的工友,哥哥悬着的心才落了地。

哥哥虽然小学毕业,但对我的学习很支持。那时我已经四年级了,班上开设了写仿课。我只有一支毛笔,没有墨汁,没有砚台。总是先帮同学们研墨,再用人家写完剩下的墨汁写仿。小同学们大都高兴的时候同意用,不高兴的时候就干脆拒绝。哥哥用在武川做工时领取的微薄补助,为我买了一方小砚台。结果第一次用就被小同学郭胡兰不小心打碎了,换来了一阵哇哇大哭。一场欢喜稍纵即逝。

哥哥比一般的女孩子手还巧,学会了捻毛线挑袜子,我的第一双毛袜子就是哥哥亲手挑的。穿着哥哥一针一针挑的羊毛袜子,脚底十分暖和,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。

随着时光的流逝,哥哥姐姐都长大了。哥哥中等身材,浓眉大眼,头发乌亮而卷曲,脸盘棱角分明,一表人才。有了电视以后,人们都说长得像*。因为长相不如哥哥,我小时候经常受到奚落。在大队上高小的杜文华就坐在队房子高桌子上,指着我的鼻子说;“看捏你哥哥长得多袭人,看你眼睛小、迷(眉)毛短,你们一家就数你丑!”我愤愤然无言以对。

长我七岁的哥哥精力旺盛,加上后山的冬天寒冷而漫长,每到晚上年轻人都聚在一起扎堆闲聊、玩耍,哥哥经常出去和村里年轻人玩。母亲认为此地人野蛮,这种偏见源于我们保定老家一个远方亲戚,就是被这个村一个社员活活勒死在大东沟的,当地的溺婴行为也让母亲深恶痛绝。对自己的骨肉尚且如此残忍,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?单门独户在这样的地方存,最好是安分守己,万万不可招惹是非,年轻男女在一起能有什么好?

隆冬的深夜,我们早已熟睡。母亲吹灭灯,独自黑黑的坐着等哥哥回来。如果太晚了,心焦的母亲就会循着微弱灯光找去,直至把哥哥叫回家来才放心。

如果说,哥哥是男孩子,还是相对自由的话,姐姐的自由则生生地被母亲剥夺了。别说晚上出去串门、聊天,就是大白天村里唱二人台小戏,全村男女老少都去看戏,有说有笑,好不热闹的时候,姐姐也不能出去看上一眼。

姐姐生长在那样的年代,我们这样一个贫寒的人家,既没有营养可言,更谈不到有什么化妆品之类,连个雪花膏也买不起。但这丝毫不影响姐姐出落得天生丽质。姐姐一双秀美的眼睛、匀称的身材、俊俏的脸庞。一家女百家求。给姐姐说媒的人自然不少,本村人一开口就答应给几只碰门羊、几百元现金,这样的彩礼在当时是很重的,对我们家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。但母亲却不为所动,总是以我们是外地人,将来还要回老家来回绝人家。其实最根本的原因,还是对当地人有偏见,不愿意把女儿嫁到这里。有一次,爸爸生病请来了四医院的一位姓丁的大夫。给爸爸看病之余闲聊中。听说姐姐还没有找人家便攀谈了起来。母亲说,说媒的能踢断门槛,给什么彩礼的也有,如此这般地说给他听。丁大夫听后说,给这点彩礼只能看看老杨的女子。丁大夫也是当地见过世面的人,这个话虽然有些夸张,但是姐姐的人才好可见一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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